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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性侵害對兒童身心所造成之傷害
六年前(1997年)發生的白曉燕事件，似乎隨著時間的消逝已逐漸為人淡忘
，喪失愛女的痛苦，白冰冰悲慟的哭聲，令人十分不忍。「我永遠無法原諒陳進興！」這句話也許主要指的是白曉燕被殘殺一事。然而比起綁架撕票，相對而言似乎顯得比較次要的是：白曉燕在死前曾經遭受性侵害這件事。也許很多宗教界人士無法理解白冰冰不能寬恕罪人的態度，但是研究者完全認同「陳進興是不可能被原諒的」，只是研究者所持的理由還包括白曉燕生前曾經遭受極為殘酷的虐待和性侵犯。因此，在獲悉白曉燕的死訊時，反而讓研究者鬆了一口氣，也許這樣講很奇怪，但是研究者覺得她活著會更痛苦，非常痛苦，可能會有生不如死的感覺。這並非意謂著我鼓勵遭受性侵害的人自殺，或是不希望看到他們活下來，相反的，研究者希望他們都能浴火重生，徹底痊癒，重拾對人性的信心，而且找到真愛。
遭受性侵害和被謀殺兩件事也許不能簡單的做一比較，還要參考其受傷害的程度，輕微的性侵犯也許比不上殘酷的謀殺嚴重，但極盡虐待能事的性侵犯卻肯定比單純的謀殺更嚴重。謀殺奪走一個人的生命，但是嚴重的性侵犯卻能奪走一個人生存的意義和幸福的機會。長久以來，無論社會大眾或是國家法律都刻意迴避或是不敢正視「性侵害」此一議題，更遑論在基礎教育中納入此一範疇。這樣一個形同禁忌的話題，結果就是許多曾經遭受傷害的婦女只能獨自哭泣，而食髓知味的加害人因為一再的逍遙法外而繼續危害。近年來，由於婦女權益意識高漲，在許多傑出婦女的領導下，婦女運動發達的結果，已透過立法程序，制定出許多保障婦女權益的相關法律，比如1997年通過的「性侵害犯罪防治法」，1998年通過的「家庭暴力防治法」，以及1999年修正通過的刑法第十六章「妨害性自主罪」，使得婦女權益，特別是性自主方面，得到比以前更完善的保護。
這裡有一個迷思：彷彿「性侵害防治」是婦女的「專屬權益」一樣，事實上，可能遭受性侵害的對象是不分性別的，特別是兒童和青少年，只是發生在女性的機率偏高，相對而言，女性也比較關心此一議題。根據國內專門為性侵害防治與輔導而設置的公益機構「勵馨基金會」提供的數據顯示：國內有4%的女生和1%的男生曾被強暴，而有50%的女生和約7%的男生曾經遭到性騷擾或性侵害。至於國外，則有28%的女性在14歲以前曾被性虐待，10%的男性在18歲以前曾受過性侵犯。其中特別令人矚目的是吳玉釵在1996年針對336位五、六年級的國小學童（男女各半）所做的調查報告顯示：有76位男生曾經受過性侵害，甚至比女生（50位）還多，所以家裡只有男孩的父母並不能因此掉以輕心。
性侵害和一般傷害不同之處在於，傷害本身涉及個人最私密的身體部位，受害者連說都不敢說，遑論展示傷口，尋求同情和協助，並設法揪出加害人予以懲處，或至少阻止他成功再犯的可能性。即使只是輕微的性騷擾，比如公車上遭受「色狼」毛手毛腳，都可能造成當事人及其父母兄長極端的羞憤與不適。值得注意的是，曾經遭受性侵害的人，不管在身體上所受的傷害程度如何，以及受害時間的長短如何（根據勵馨基金會蒲公英兒少治療中心副主任賴文珍女士表示：有些個案的受害時間甚至長達七、八年），都可能對受害人造成終生的影響。因為性侵害雖然針對的也許只是「身體」，但是它對心靈的傷害卻可能更嚴重，受害者常常因此而羞憤難當，甚至否定自己存在的價值，並且從此喪失對人性的信心，身體的創傷即使痊癒，心靈的創痛卻可能延續終生，他可能一輩子生活在陰影之中，再也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他的人生可能會從此喪失意義。說得誇張一點，曾經遭受性侵害的人，可能就像二次大戰結束後從納粹集中營歷劫餘生的猶太俘虜一樣，「任何受過折磨的人，就永遠受折磨…我們對人性的信心…被受虐的經驗徹底殲滅，再也無法恢復。」（Jean Amery）
大約在十年前，有一系列法國影集在台灣非常風靡，那就是「老師上課了」 （今年六月間Good TV曾經重播，各單元的主題包括：受刑人的孩子、殘障兒的心、談生死教育，其中有個片名為「壞孩子」的單元，處理的就是兒童性侵害議題），故事的主角是一位騎著重型機車在法國鄉間到處旅行，並尋求到當地小學兼課的代課老師，其實他原來是一位少年法庭的法官，在一次審訊過程中，目睹承受不了壓力的少年罪犯跳樓輕生的意外之後，徹底領悟了「刑法最高的原則在於嚇阻犯罪事件的發生，而非事後的懲罰和彌補」，等到犯罪事件發生了再來管訓，一切都已經「太遲了！」最重要的是在犯罪事件發生之前就能有效的加以防止，而這個工作老師能夠比法官做得更好，所以他決定辭去法官的職位，開始他到處旅行代課的漫遊生涯。
二、預防勝於治療
「預防勝於治療」，同樣的，防止性侵害，最好的辦法是從教育著手，從小就教導學生或子女尊重他人的身體自由、人格尊嚴以及「性自主」。但是，面對性意識尚未發展成熟的純真兒童，無論父母或師長都有一種難以啟齒的尷尬，絕大多數都是採取逃避的方式，假裝這個問題不存在。基本上，在性侵害事件中，兒童的角色基本上都被定位為受害者，很少會被當作加害人，刑法第227條也有所謂的「兩小無猜條款」，如果當事人雙方都是出於自願，且都未成年，就可以不適用此一法條。不過近年來，由於色情刊物和影片在市面上極為氾濫並且容易取得，年少無知的青少年不知輕重，胡亂模仿，反而可能犯下更嚴重的錯誤，造成更難以彌補的傷害。這時候，如果有合適的兒童讀物，以巧妙的方式處理此一議題，對於不知如何開口的家長或老師而言，應該是很好的觸媒才對。不過，以「性侵害」為主題的兒童繪本，在國內童書市場上可說是極為罕見的例子，根據誠品書店的工作人員表示：《家族相簿》應該是國內第一部甚至可能是唯一一部以「性侵害」為主題的兒童繪本。許多父母沒有勇氣面對這個問題，他們幾乎抱著鴕鳥心態在逃避這個話題，以為只要不接觸不談論，這樣的問題就可以不發生，至少不會發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每次遇見家有
幼女的朋友，就會很熱心的把這本書當作禮物送給對方，只是有幾回甚至遭到婉拒。
雖然這本書所設定的讀者似乎是「潛在的被害人」，尤其是恐懼子女遭受性侵犯的父母，可以藉由這本書，教導子女如何提高警覺和自我保護。至於那些「潛在的加害人」好像不是這本書所「期待」的讀者，雖然「有能力」從事性侵害行為的人主要是「大人」（按照刑法的定義：十八歲以上才被視為有行為能力，才須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但是這些人也曾經是「天真無邪」的兒童，雖然可能是長大以後才出現犯罪行為，但也許在小時候就有著錯誤的觀念。所以我覺得有可能在父母和老師的帶引之下，從幾個方向來閱讀這本書：
（一）對於尚未受到侵犯及傷害的兒童及青少年，可以教導他們如何辨識危機，如何保護自己，並進一步達成防治性侵害的目的。
（二）對於已經受到侵犯及傷害的兒童及青少年，讓他們知道這不是她或他的錯，以及應即時向父母兄姊或任何值得信賴的「大人」尋求庇護和協助。
（三）對於可能出現性侵害行為的人，從小就灌輸他正確的性道德觀念，讓他明白錯誤的行為對別人可能造成的傷害，教導他如何尊重他人的性自主和人格尊嚴。
曾在報紙上讀過一篇文章，作者是一位放牛班的國中老師：我們這些當老師的人，心目中最大的夢想就是可以教出一位像李遠哲那樣傑出的諾貝爾獎得主，可惜這種學生幾千萬甚至上億人中才出一個，我們有更大的機會是教到一個可能會變成陳進興的學生，如果因為我們的努力，使得一個可能會誤入歧途的孩子在成為陳進興之前，就修正偏差行為並且找到正確的人生方向，這樣「少一個陳進興」並不會比「多一個李遠哲」對社會更少貢獻。
不可諱言的，社會風氣開放，女性性自主意識高漲，對於性侵害的防範和治療無疑也起到積極的作用，如今我們有更好的機會和更大的勇氣來面對和解決這個問題。我並不希望社會大眾過度重視貞操，當然我也不贊成過度開放的性行為，說句不中聽的話：社會風氣開放，貞操觀念式微，女性性自主意識趨強，對於克服性侵害後遺症，可說具有正面的意義。在美國，甚至有醫師建議「如果無法避免就設法enjoy吧」，當然我們非常懷疑有這種可能性，但是如果盡了力還是無法避免性侵害，一定要讓受害者明白這不是她或他的錯，並且想辦法淡化性侵害的嚴重性，這樣傷害可以減輕。
三、《家族相簿》童書繪本翻譯之緣由
和英出版社的發行人周逸芬小姐，在2001年的台北國際書展上，偶然發現擺在德文館的這本書，當下就被它那極富表現性和藝術氣息的封面所吸引，在現場服務人員斷斷續續的（因為他很忙）的口頭傳譯下，兩人迅速被故事情節所吸引，極欲知道結局如何，但也訝異地發現這原來是一本處理「兒童性侵害」如此敏感議題的繪本。周小姐從事出版工作雖然不到五年，但卻是位罕見的具有理想而且全心全力投入編輯工作的出版人，因此她選書的眼光非常特別，非但不以市場為考量，而且也常常不計成本，因此她當下就認定這樣的書在台灣重要書店的書架上應該要有一本，在徵詢過一位誠品書店工作的朋友之後，決定要出版這本書，這就是《家族相簿》一書的出版緣起。作為這本書的譯者，我只是善盡翻譯的職責而已。
四、家族相簿等童繪本運用於教學中之探討
有關防範性騷擾及性侵害問題，有時在家中或在中小學的教學中確實不大容易說明，但是透過《家族相簿》童書繪本、《勇敢小媽咪》漫畫本及「壞孩子」錄影帶等就容易多了，且效果好，有關童繪本之內容及教學過程如下：
（一）《家族相簿》內容簡介與教學
家族相簿事描寫一個老鼠家庭有兩位可愛的女兒及一本珍貴的家族相簿，這是家人經常翻閱、非常珍惜的，但小女兒小妮絲卻經常受到親叔叔瓦提亞的性侵害，瓦提亞威脅小妮絲不許講出來，否則她最珍愛的家族相簿會被閃電擊壞。故事的結局是瓦提亞被大雄貓叼走（有深刻的涵義），小妮絲終於慢慢地把事情的經過告訴媽媽，媽媽把瓦提亞叔叔的照片從家族相簿裡撕下來，因為牠的行為比大雄貓還要差勁。
家族相簿畫得非常柔和、親切、坦白，文字也非常貼切，學生閱讀過本書後，教師很自然能進入話題，這本書連大學生也喜歡閱讀。也許此書原先是設定給小學高年級以上的學生閱讀，建議能加上注音，則方便小學中低年級學生閱讀。
家族相簿童繪本附送之「美麗新生命」導讀小冊子編輯的非常用心，這是和英出版社「關懷兒童性侵害專刊」的冊子，小冊中的各篇文字非常實用，建議教師與父母能用心閱讀，是能幫助孩子渡過一個快樂的童年。
教師在教學中或讓學生閱讀《家族相簿》故事，或為學生講故事，要注意孩子的表情、態度或對話。曾經有位小朋友看完《家族相簿》後談到「我覺得瓦提亞叔叔被大雄貓叼走是報應，我也希望我家隔壁的伯伯被大雄貓叼走…。」很幸運，小朋友的導師從話中聽出端倪，並查覺出問題，會同孩子的父母幫助這位小朋友走出惡夢。故帶領學生閱讀有關性侵害之書籍，除防範於未然外，用心的教師或許也可以藉此篩選出問題，救孩子於水深火熱中。
（二）《勇敢小媽咪》內容簡介與教學
本書是以漫畫方式呈現，是作者凱薩琳的自傳，她很勇敢敘述自己悲傷的童年及坎坷的青少年成長期。小時候曾被姐夫性侵害，但沒有人會相信這件事，17歲搭便車又遭強暴而懷孕，但她勇敢的生下了女兒，她非常愛她的女兒，並下定決心要獨立撫養史黛西長大。漫畫中深刻描寫她找工作的辛苦，並再度碰到遇人不淑的辛酸，但她最大的心願是念完大學，這是她平生的美夢。當她在半工半讀中她製作了這本書，也是她的作業，她最主要的目的是要讓未婚媽媽感到她們也值得追求自己受教育的權益。書中附了勵馨基金會製作，輕舟出版社贈送之MISS阿馨VS小媽咪。
《勇敢小媽咪》由輕舟出版社出版，主要內容有「如何防止近親性侵害」、「性侵害傷害的等級影響」、「未婚生子後的抉擇」、「墮胎的影響」、「避孕知識大考驗」等短文，簡要實用，教師、家長與學生均宜閱讀。
這本小冊子告訴大家當遭到性侵害時或發現有可疑性侵害事件之求救或通報電話「080-000-600」保護您專線，以幫助遭受性侵害兒童及青少年解決問題，撫平傷口，接受治療與復原。
《勇敢小媽咪》這本書最動心的是凱薩琳在求學路程中碰到了一大串的好人及善用了美國許多幫助未婚生子的社會福利措施及資源完成大學學業。
《勇敢小媽咪》這本書由於是以漫畫方式呈現，很受到學生歡迎。凱薩琳的故事對未婚媽媽、中輟生、受欺虐少女及墮落的孩子都有很大的啟發作用。另值得我門重視的是宜加強家長對防範性侵害的認知及如何接受與安撫被性侵害的子女，尤其是對曾經遭受性侵害子女之心理復健，這是需要學習的。另有關歐美國家對未婚媽媽的照顧與支持亦是值得我們學習的，如書中的凱薩琳，謀生能力不強，又要撫養孩子，而美國大學專門有名額是給未婚媽媽申請就讀的，並可補助學雜費、購書費及雜費，另外可申請貸款，待畢業滿九個月後在開始還錢，另還可以指定托兒所申請免費托管孩子，讓未婚媽媽安心上學，提昇未婚媽媽的學歷與謀生能力，這都是值得我們學習的。
（三）「壞孩子」錄影帶與內容
「老師上課了」是一系列關懷兒童與青少年成長之法語錄影帶，台灣的電視台曾經播放過，頗受歡迎與肯定。每一單元之故事都非常精采，且溫馨感人，發人省思。其中「壞孩子」單元乃描述了教師維克多如何處理學生「賽兒」遭受父親性侵害之逆倫事件，在生命教育種子教師培訓中，教師們觀賞後，有熱烈精采的討論，茲摘述分享：
1、教師維克多處處都以尊重、信守承諾的態度來處理學生問題
2、維克多設計的教學活動令人激賞，值得學習：
（1）維克多以「狼與小羊」的故事很自然的引發學生講出心中的話，如「狼說小羊是壞人，只要找藉口吃掉小羊，其實狼才是壞人」、如「小羊應設法逃掉」、如「小孩受到虐待等可以打免費電話05054141」。
（2）維克多扮成小丑讓「賽兒」很放心、很安心的講出「心中的秘密」是令觀賞者非常動心的一慕。
（3）維克多讓學生背著沉重的袋子，來體會心中負擔秘密的不自在，但是要獲得當事人的同意才可以幫她把袋子中的東西倒掉，意思是不可以隨意把別人心中的秘密洩漏。
（4）孩子心中的秘密及感受均會在日常生活中透露出來，所以教師在批改學生作業時要非常用心。當維克多看到賽兒的成績節節下降，看到賽兒一篇篇的圖畫日記從彩色變成黑白，甚至到後來都是畫著哭喪臉的小孩，老師知道這位小朋友有問題了，要特別關心。
（5）維克多在處理「巴布羅」缺課及數學問題的方法與幽默，亦令人不由得發出會心的一笑。
五、結語與建議
綜合以上以童繪本實施防範兒童遭性侵害之教學，教師及家長平日可教導孩子：
（一）當有人碰觸自己的身體時，要勇敢拒絕，大聲說「不」。有些孩子在遭受性騷擾時，嚇呆了，但騷擾者會認為你沒有拒絕就是默許而得寸進尺。
（二）告訴孩子當遭受性侵害時，要找可靠的人說出，而不要被威脅。加害者在侵害孩子後往往告誡「不可以說出，否則會殺害你們全家」或是如何如何，小朋友關愛家人果真被威脅而不敢說出，結果會一而再的遭到性侵害。
（三）要防範我們認為不可能的人，在家族相簿童繪本中提到「有87%左右的兒童性侵害來自於兒童週遭的親友」，如逆倫之性侵害就是我們最疏於防範的，家長宜留心有時小男孩也會遭受道性侵害。
（四）有關防範性侵害的支持團體及電話宜廣為宣導，教師、家長及孩子宜知道如：
1、性侵害防治中心：080-000-600（全國性）
2、勵馨基金會：02-25509595-540、546
孩子的童年只有一個，童年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光，教師與家長對防範性侵害事件能多一分了解，就能多一分保護兒童，讓孩子在安心、愉快中成長茁壯。
參考文獻
1.凱薩琳．阿諾蒂著，張嘉慧譯（民87），勇敢小媽咪，輕舟出版社。
2.莊文芳（民87）MISS阿馨VS小媽咪，輕舟出版社。
3.梁玉芳，記得月亮活下來，勵馨出版社。
4.席薇亞．黛娜 / 提娜．克莉格著，洪翠娥譯（民90），家族相簿，和英出版社。
5.賴文珍（民90），隱而未現的危險，關懷兒童性侵害專刊，和英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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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賴文珍（民90），如何在校園實施兒童自我保護預防教育，關懷兒童性侵害專刊，和英出版社。
7.陳若璋，兒少性侵害全方位防治與輔導手冊，張老師文化公司。
8.錄影帶「老師，上課了」—壞孩子單元，春暉影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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