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孩童眼中看老人
二個讓孩子的心與長者更親近的感人故事

宋慧芹 (兒童文學工作者)

《你大,我小》
這是一個描繪當強者轉弱、弱者變強時,二者的關係隨著時間流逝而
變化的故事。

一開始,沒有父母的小象,來到威嚴強壯的獅子國王身邊。獅王挪出
自己生活的空間與時間,一點一滴教育著小象;偶爾也放下尊嚴,讓
小象坐在肩膀上;或者假扮成小狗,陪小象玩「帶狗散步」的遊戲。
不過獅王最喜歡跟小象玩的遊戲,還是要求小象事事服從命令……(
這跟現代的爸爸們很像,不是嗎?)

時光流逝,小象一天天變大,獅子卻不會再長大;等到小象長成大象
、長得比獅王還要高大時,他雖然還是努力裝小,希望繼續留在獅王
身邊,獅王卻依然決定,要求變大的小象離開──因為獅王覺得自己
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再教給他了。

多年以後,大象在路上看到一個倒臥街頭的流浪漢,發現那是因為年
老體衰,而被趕出王國的獅王。於是,換成大象照顧老獅子,在大、
小角色互換的關係中,小象變成了獅王的保護者。

天下父母心,即便孩子年紀再大,也永遠是自己的孩子;而年華一天
天老去的父母,更希望孩子長大後,仍能愛慕父母一如往昔。正如同
大象所唱的那首歌一般:「你大 我小/即便你一天一天老去/我一天
一天長大/你一直都那麼偉大/那麼優雅……在我心裡永遠永遠/你大 
我小」……

《陽光之家》
外婆因為跌倒受傷無法走路,已經住在「陽光之家」五個星期了。

這一天,提姆第一次到老人院探訪外婆。提姆本來很害怕,擔心外婆
變得不一樣,後來看見外婆燙了頭髮、打扮得漂漂亮亮,而且還是笑
嘻嘻的,才鬆了一口氣;提姆同時很高興的發現,媽媽說話的樣子也
恢復了從前高亢嘹喨的語調。他想,外婆應該很高興能住在陽光之家
;媽媽在探望過外婆之後,看起來也高興多了。

當探訪接近尾聲,提姆覺得自己必須強忍著,才不會哭出來。等一離
開陽光之家,提姆吃驚的看著媽媽大哭起來;而當提姆匆忙再度進入
陽光之家,要把遺忘的相片交給外婆時,意外發現,外婆也正深陷在
輪椅裡、淚流滿面。

提姆開始明白一些自己以往不了解的事:原來互相體貼對方的親人,
都擔心會讓對方心中更難過,而勉強克制自己的思念之情、假裝得好
像沒事一樣。於是提姆提醒了大人:「把話說出來比較好,因為這樣
你才不會那麼害怕。」提姆拉著爸媽回到外婆身邊,讓媽媽和外婆互
訴真情──氣氛雖然還是有點兒悲傷,但是大家卻都覺得好多了。

本書探討「老人安養」這個相當艱深的社會問題,作者卻能處理得溫
馨簡潔而不感到沉重,值得帶領孩子一讀。

孩子心目中的長者
兒童最常接觸到的老人,不外乎是比父母更長一輩的至親。不論這些
老人的個性是和藹可親、嚴肅沉默,還是像個糊塗的老小孩;在孩子
們的心目中,大概都會覺得老人家應該是從一開始就是那麼的老。(
有些容易遺忘過去的成人也是一樣。)
孩子們很難想像,爺爺奶奶也曾經有年輕的時候;而看來年輕健壯的
父母,有一天也會變得跟爺爺奶奶一樣的老。因此,第一次閱讀《你
大、我小》的小讀者,可能只會把這個故事當作是個「獅子把小象扶
養長大的童話故事」來看待,不容易將其與自身周遭的人、事、物聯
想在一起。

但是《陽光之家》卻溫柔的提醒著孩子們:「爺爺奶奶的年紀大了,
需要晚輩的關懷與照顧。」這時,再回頭看《你大、我小》,就會產
生更深刻的感動──它甚至會觸動成人原本已深埋在心底的記憶:那
是兒時對父母親的依戀之情。一種更能體恤年長者的溫柔情懷,會就
此油然而生。

相信每一個老年人,以及未來將成為老年人的我們,都希望自己的子
女、晚輩,能如同《你大、我小》中的大象那樣,在長大之後仍然對
父母這麼唱著:「你大 我小/即便你一天一天老去……在我心裡永遠
永遠/你大 我小」。

                                                       輯錄自全國新書資訊月刊 2004年七月號